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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 11/22

来源:高工储能

2024 国内虚拟电厂:发展加速下的机遇与挑战并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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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2024 年国内虚拟电厂从概念走向实践,政策推进、地方实践有进展。大型工商业储能和充换电站成优势资源,然其处于早期,“聚而不合”,数据标准缺失、运营权争、技术成本高,且资源变现难,市场机制与盈利模式待成熟。

2024年,国内虚拟电厂的发展取得了显著进步,从概念普及到形成共识、从零星实践到遍地起势。

虚拟电厂实际上就是将分布式发电、储能及其他可调节负荷资源聚合,“聚沙成塔”形成快速调节和响应能力。

由于近年来风光新能源发电的增长速度远远超过负荷的增长速度,电力消纳问题越来越突出,同时,由于新能源出力的不稳定性,给电力系统平衡带来了巨大挑战,新能源利用率逐渐下降。

未来新型电力系统理想的状态是实现“源荷互动”,但目前在负荷侧并没有形成很好的调节能力,因此,现阶段更需要的是从负荷侧入手,让“荷随源动”。

国网冀北电力有限公司电力科学研究院主任王泽森曾指出,用户侧灵活性可调节资源总量大,但布局分散,仍有大量用户侧可调节资源尚未被纳入电力系统可调控范围。

2024年,国内虚拟电厂在政策推进、地方实践、盈利探索等方面均取得了不错的进展。从可调节能力、调节意愿和实际案例来看,大型工商业储能和充换电站是相对更有优势的用户侧可调节资源,或将成为虚拟电厂的“主力军”。

目前,国内虚拟电厂仍处于比较早期的发展阶段,最显著的问题是“聚而不合”,主要体现在数据标准缺失、运营权之争、技术平台研发成本高等方面。

此外,现阶段虚拟电厂接入的资源非常有限,且资源变现能力显著不足,主要是因为目前国内虚拟电厂的市场机制和盈利模式尚未成熟,虚拟电厂的发展需要依托高度市场化的电力交易体系。

工商业储能与充换电站优势凸显

根据《“十四五”现代能源体系规划》,力争到2025年,灵活调节电源占比达到24%左右,电力需求侧响应能力达到最大用电负荷的3%~5%。其中华东、华中、南方等地区达到最大负荷的5%左右。

今年7月1日起实行的《电力市场运行基本规则》规定了虚拟电厂的市场经营主体地位,意味着虚拟电厂正式成为电力交易主体,可全面参与电力市场。

虚拟电厂首批国家标准GB/T 44241-2024《虚拟电厂管理规范》也在今年8月正式发布,将于2025年2月1日起实施。

今年以来,各省也纷纷大力推进虚拟电厂建设。

据高工产业研究院(GGII)统计,湖北虚拟电厂聚合可调节接入量大于1500MW;广东深圳虚拟电厂聚合可调节接入量大于750MW;安徽虚拟电厂聚合可调节接入量大于1586.65MW;江苏虚拟电厂聚合可调节接入量大于600MW、浙江嘉兴虚拟电厂聚合可调节接入量大于821.4MW。

根据接入资源类型的不同,广东省(深圳市)、江苏省、浙江省、安徽省、上海市等地的虚拟电厂以负荷为主,湖北省、山东省、山西省等地主要是电源型虚拟电厂。

不过,目前的现状是,分布式电源追求的是尽可能消纳,实际上并不具备“调节”的能力,反而增加了电网的调节压力,负荷型/储能型虚拟电厂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虚拟电厂。

从可调节能力和调节意愿来看,在虚拟电厂聚合的各类资源中,园区级别工商业储能和充换电站是相对更有优势的用户侧可调节资源。

工商业储能是虚拟电厂核心灵活性资源,而工业园区用电量大,配置的工商业储能规模也较大,可调节能力强。

而且工商业储能本身就是投资属性,对成本收益敏感度高。但目前工商业储能的盈利基本依赖单一的峰谷套利,业内普遍认为,要真正打开工商业储能盈利空间,核心在于电力市场和虚拟电厂的建设。

目前,美克生能源、卓阳储能等企业是典型的工商业储能为主的虚拟电厂聚合商。不过,现阶段工商业储能的整体装机量仍有巨大的提升空间。

随着近年来新能源汽车和充换电站的大规模发展,大量可控充电负荷成为目前虚拟电厂主要的可调节资源,且对价格的敏感度高,更积极参与竞量竞价、实时响应。

深圳市、上海市是我国探路虚拟电厂的先锋城市,实际上,目前两市虚拟电厂占比最大的调节资源均为充换电设施。

“充电资源是最好用的可调节资源,边际成本很低,且电动汽车的灵活性较强,不仅时间上可调,地理位置上也具有灵活性。”特来电副总裁兼首席科学家、南京德睿董事长龚成明表示。目前,特来电已聚合了约5400+MW可调节负荷资源。

工业负荷资源体量大,可调节空间大,是虚拟电厂中的“压舱石”,不过,工业负荷对价格的敏感度相对较低,受生产节奏的影响较大。而楼宇空调资源的调控效果存在较大的季节性差异。

从非电源型虚拟电厂聚合商的主要类型来看,除了工商业储能运营商、充换电站运营商,还有售电公司、新能源资产运营平台企业等。

售电公司在虚拟电厂赛道的竞争优势在于,越来越多省市要求虚拟电厂运营商必须取得售电资质,且售电公司掌握了大量企业用电负荷数据,且拥有丰富的电力市场交易经验。

新能源资产运营平台企业的优势在于从发电侧、电网侧到用户侧全面覆盖,新能源发电功率预测、负荷预测是电力现货市场交易的两大基础。

国能日新自2020年开始布局虚拟电厂业务,以平台技术+聚合运营服务模式,多维度为虚拟电厂发展提供支撑。目前,国能日新已在如江浙、京津冀、湖北、深圳等全国地域,实现多元化资源接入与运营成果,累计接入负荷总量超3GW。

目前一个重要的趋势是,虚拟电厂聚合商的业务综合性越来越强,工商业储能、充换电、售电企业相互延伸拓展业务。

新巨能是三峡水利集团探索新型电力市场的重要践行成员,目前已形成了“售电+储能”双轮驱动的业务模式。在工商业储能方面,拥有投资、设计、建设、运营的全链路服务能力;通过构建云边端一体化的数智运营体系,聚合规模化储能型可调节负荷资源,建设起了在新型电力系统中起重要支撑作用的虚拟电厂。

作为国内头部充电企业,星星充电拓展了“三张网”业务布局,包括充电网、智能微电网和虚拟电厂运营网。

业内普遍认为,精准的负荷预测是提高虚拟电厂运营水平的关键,这也是许多工商业储能企业面对电力市场交易的进阶难点。

基于10 年的充电运营经验,星星充电在负荷预测方面积累了大量数据聚合的可调节负荷资源规模居行业前列。

综合来看,未来持有负荷基本盘的、综合性的企业更有希望成为头部虚拟电厂聚合商。

聚而不合,资源变现难

目前,国内虚拟电厂处于比较早期的发展阶段,各类资源存在“聚而不合”的问题,技术和商业模式都尚未成熟。

一是数据标准缺失。通信是虚拟电厂对储能、分布式电源、充电桩等各类可调节资源监测、调控的重要物理基础,然而,各类资源之间并没有一个统一化的数据采集、通信和交互的标准协议。

储能系统内部尚且存在融合度不高、电网调度困难的问题,虚拟电厂各类资源的聚合更是难上加难。

二是运营权之争。各类可调节资源基本都有各自的云平台,虚拟电厂管理平台需要更高维度的横向整合,涉及上中下游许多参与主体,但基于收益前景和数据安全等方面考量,各方都不太愿意让渡项目运营权,现在许多聚合商比拼的更多是投建能力。

在没有真正经过电力现货市场交易的检验之前,各个企业都“信心满满”,但未来电力现货市场交易水平的高低会逐渐拉开差距。

三是技术平台研发成本高、难度大。虚拟电厂优于传统电厂的一个重要因素在于,要形成同等规模的可调节能力,其建设成本远低于传统电厂。

但目前诸多企业研发虚拟电厂平台投入了大量软硬件成本,运营的资源规模很小。负荷数字化进展缓慢,还有大量可控工业负荷、楼宇空调等资源的数字化程度尚不具备接入虚拟电厂的条件。

长园飞轮CTO胡锴表示,从目前虚拟电厂的规模和商业模式来看,想要覆盖掉虚拟电厂技术平台投入的成本,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未来可能最终存活下来3-5个头部企业的运营平台才会形成规模效应,实现降本。

值得注意的是,虚拟电厂不仅要看接入了多少资源,更要看资源变现能力。目前国内虚拟电厂“聚而不合”,很大程度上与市场机制和盈利模式不成熟有关。

虚拟电厂的盈利主要依靠需求响应、辅助服务和电力现货市场等,但这些市场远远未成熟,导致虚拟电厂面临盈利模式不稳定、持续盈利能力差等问题。用户接受虚拟电厂调度需要数字化改造、调整用能规划等,但付出的成本与获得的收益不对等。

从实际案例来看,许多地区的虚拟电厂只是迎峰度夏期间的应急机制,与传统邀约大用户参与高电力负荷时段需求响应的模式并无太大区别。

而且,由于每年需求响应的总量和补偿标准存在巨大的不确定性,这种高风险的商业模式难以吸引投资,虚拟电厂接入的资源体量就难以扩大。

此外,虚拟电厂不仅仅是简单地把资源接入一个平台,实现监测和基本调控。未来电力市场交易和电网调度的场景,要求虚拟电厂对电源出力、负荷情况有精准的把握,对新能源出力预测、负荷预测、电力现货市场价格预测提出了更高的技术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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